第486章 ,中山风云(四)


    徐晃的家人及乡亲们都殆于一场瘟疫,每每想起念及,徐晃都伤感不已。/全本小说网/https:w只有失去过,才知道拥有的珍贵。徐晃是真的能理解樊刚的纠结和为难。

    “谢谢徐将军的理解和宽恕!”樊刚面有愧色对徐晃施了一礼道:“我本想自己解决这一棘手的问题,可是随着各地情报的传来,我知道已经超出了自身的能力范围。”

    “我一家人与一郡人相比,我已经别无选择。”樊刚正义凛然地说:“就算因为我的选择,家人有什么不测,他们也不会怪我。做人,还是无愧于天地良心才算为人。”

    “樊太人高风亮节,让人无比敬佩!有樊太人主政中山郡实是中山郡人之福!”徐晃回了一礼道:“我会尽力护太人一家人之周全。”

    徐晃虽然是淡淡的承诺,但是樊刚从中听出了无限的自信。樊刚从与徐晃相处以来,早知道徐晃是个言出必行,承诺必践的人。那怕不知徐晃为何如此说,心下也安定许多。

    “徐将军,客气的话就不多讲,不知我该如何应对许攸?”樊刚不无提醒地说:“南阳许攸许子远其人,性贪却不失为才智高绝之辈,徐将军绝莫轻敌。”

    “侯爷曾言,在战略上藐视敌人,在战术上重视敌人。”徐晃带着怀念和崇拜之情说:“我军不惧任何敌人,有信心打击打败一切来犯之敌,却不会轻视任何一个对手。”

    在战略上藐视敌人,在战术上重视敌人,这是刘备借用太祖老人家的战略战术思想。这是克敌制胜不可分割的两个方面。

    所谓战略是比喻决定全局的策略。战术是比喻解决局部问题的方法。只有在战略上藐视敌人,才能敢于和敌人做斗争,才能保持旺盛的斗志,百折不挠,一往直前。

    只有在战略上藐视敌人,才能在暂时处于困难的条件下,不被敌人外强中干的现象所迷惑,不至过高估计敌人而悲观失望,停顿不前。

    在战术上重视敌人,是克敌制胜的现实保证。只有在战术上重视敌人,才能不至过低估计敌人而产生麻痹轻敌思想。

    只有在战术上重视敌人,才能在每一个具体的斗争中,采取谨慎态度,讲究斗争艺术。才能保持清醒的头脑,不至鲁莽蛮干,毕其功于一役。

    刘备是这么向麾下众人讲解的,还不止一遍,更不是一天,而是循环往复洗脑式的灌输和说教。基本麾下众人都有了自己的理解和延伸。

    徐晃也差不多意思讲叙了一下,最后总结陈词道:“南阳许攸许子远确实是才智高绝之辈,不过他的眼界注定了发挥不出该有的智慧,尤其行背后伤人的小人行径,又何惧之有!”

    “在战略上藐视敌人,在战术上重视敌人!”樊刚听徐晃之言,有点提壶灌顶的明悟,不禁叹道:“玄德公真乃神人也,有此战略战术,可永立于不败之地也!”

    “没错!侯爷非常人也!”徐晃对别人赞叹刘备,已经没什么特别的感觉,算是习以为常。

    “玄德公非常人,徐将军也是大将之才啊!”樊刚由衷地说:“有徐将军驻守中山郡,袁军注定无功而返,甚至会铩羽而归。”

    “樊太人过誉了!我不过尽本份而已。”徐晃谦逊了一下,又智珠在握地说:“许攸以为在中山郡所做的这一切神不知鬼不觉,却不知人心善变。

    “从他许攸进入中山郡那一刻起,就有人事无巨细禀告于我。所以樊太人只须按许攸说的做,他玩不出什么花样的。”徐晃肯定地说:“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之中,我会让他许攸后悔来到中山郡的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如此,那我就放心了。”樊刚终于真正地松了一口气,却又开始关心中山郡局势:“从各地汇报上来的情况来看,袁军兵分三路,兵力不下二十万。我军才五万,兵力悬殊,这一仗不好打呀!”

    “敌攻我守,有五万兵力足矣!”徐晃无比自信地说:“袁军虽众,却人心不齐,我军虽少,却万众一心,足可一战,战而必胜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三天后,袁军里最先出发,行军路程最远的麴义部,终于兵临中山郡郡城之下。麴义在郡城东门外安营扎寨之后,领着亲卫本部来到城下。

    麴义部出现之前,徐晃就早已获知,在紧闭郡城四门之余,已分兵把守,一门一万兵力,预备队一万。麴义领兵至城下,徐晃亦来到了城头。

    麴义在城下跃马扬鞭道:“徐将军,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,今我主发兵二十万,你何不开门献城,少不了一世荣华。”

    “麴将军别来无恙啊!”徐晃笑道:“上次已有当今旨意,袁公和我主平分冀州。不知袁公为何出尔反尔,兴兵犯境。师出无名焉有不败之理!麴将军,听我一句劝,速速领兵退去,如若不然必悔之晚矣!”

    “徐晃,你别不识抬举!”麴义冷笑道:“如今卢奴城乃是一座孤城,也别指望救兵。难道你想全城数十万人为你陪葬么!”

    “就凭你!”徐晃笑意不减,语气却一点不善地说:“我就在这里,卢奴城就在这里,一座孤城也罢,没有救兵也好,你倒来攻啊!”

    “你!”麴义咬牙切齿地说:“好!待我攻破城池之日,就是满地鸡犬不留之时!你可别怪我。”

    “说大话谁不会,等你攻破了城池,我都由你处置。”徐晃说完转身,也不理咆哮如雷的麴义,从容不迫有条不紊地安排城防。

    麴义是被徐晃气得不轻,可还没达到丧失理智的地步。见徐晃不再答理他,在城下咒骂了一通,并没有下令攻城,而是悻悻而去。

    “麴义倒也是知兵之人,没有因为个人情绪而胡乱用兵。冀州诸将中,侯爷独对麴义高看一眼不是没有道理。”徐晃见麴义退兵,不由对麴义心生戒备。

    刘备在攻略冀州之时,就将冀州的文臣武将粗略地评价分析了一番。借口当然是经营十年之久的情报系统,实际是自己后世对这些家伙的了解。也许后世记载有些出入,但是相差不太。尤其是一个人的性格秉性就不会变。

    反正刘备一贯来神奇,众人对此一点也不怀疑,都真以为是这些由情报人员探知的。可以说刘备军对袁绍军是知此知彼,而袁绍军对刘备军就所知有限。

    麴义也不是不想打,而是手头没有多少攻城器械。再说麴义十分清楚攻城战不比两军对战,常常会变成一种堆人的添油战斗。要死人的事,还是大家一起来分担吧!

    一夜无话,次日天亮,麴义既没有来城下挑衅徐晃,也没有攻城,而是大张旗鼓地派出上万士卒在城外树林中伐木。

    这个时代在野外到处是树木成林,还多的是参天大树,树林中还有各种奇物怪兽。让麴义高兴的不是士卒砍伐回了无数巨大木材,而是带回来的各种野味。

    “头,不阻止吗?”与徐晃在城头巡查的亲卫长徐光建议道:“要不我领一支兵马袭击下袁军的伐木队?”

    “不,让他们造攻城器械,我们无法阻止。”徐晃否决了亲卫长徐光的建议,肃然道:“有另外一任务让你去完成。”

    徐晃随后交待了徐光数语,还递过一幅画像。徐光领命而去,在亲卫队里选了一百名忠诚可靠,身手不错的家伙,当夜趁着夜色消失于城北。

    数日之后,荀谌和张�A也领兵来到,麴义一反常态地请荀谌和张�A赴宴。荀谌和张�A本就有意与麴义碰下头,自然欣然赴约。

    刘备来到张府门前,用手拿着门环敲了三下。只听得门内有人连叫来啦来啦!

    “谁呀?”门开,一个精神不错的老头儿探头看了看,然后又道:“不知两小哥找谁?”

    “老丈有礼了,咱们兄弟听闻张府后院有几树特别美的桃花,今天特意来观赏。不知可否?”刘备为自己的急智点了个赞。这三四月天不正是sao人墨客们踏青赏桃花么。

    老丈也可能见多了慕名而来的赏花者,也不见惊奇,那怕是两个小屁孩,而是微笑道:“让我禀明老爷再说,应该没什么问题。”

    老丈合上了门,前往院内找老爷去了。

    片刻之后,门再次被打开,一名高大威猛的壮汉走了出来,发声如雷般道:“两位小哥好雅兴,请进!”

    这就是张飞的父亲了吧?刘备对这打雷般的声音没多大感觉,而是对这男人身后的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小孩有兴趣。甚至有点眼冒精光的自觉。

    “这就是张飞!”刘备万分肯定。那怕这小孩并不出众,最多算得上虎头虎脑。不过直觉告诉刘备,这是张飞。

    “多谢大叔!”刘备本着礼多人不怪的想法,很乖巧地行了个礼又问:“这是小公子吧?”

    “呵呵呵呵!不错,正是犬子张飞。”张飞的父亲拉了把张飞道:“飞儿叫哥哥!”

    “哥哥好!”小张飞轻轻地叫了声,又缩到了父亲后面。

    “小飞飞好!我叫刘备,今年十岁。”刘备蹲下sheng,才发现自己没准备糖果什么。不然用一颗糖哄一员绝世虎将,一定会成为千古佳话。

    “飞儿今年八岁,有点皮!”张父不以为意地说:“这就去赏桃花吧!”

    张父虽然是一介屠户,却也多有读书,加上很有商业头脑,自也生活得不错。虽然说入不了上流社会,但是在郡城里的平民间名声和口碑都不错。在这汉未来讲,只要读书识字的人都会被人高看一眼。

    张父不单富有,还有侠义之心。自然也不会对慕名而者拒之门外,还很热情地接待着。穿堂过室,刘备四人来到了张府后院。

    后花园。刘备一眼扫去,心中就冒出这词。五六株高大的桃树,桃花正烂漫。还有许多不知名的花草树木杂间其间,美不胜收。

    后花园中间是一个巨型石桌,旁边是四张石凳子。可见这是休息赏花之处,可以一边看书饮茶,或会三五好友赏花聊天。

    “怎么样?”张父不无得意地问。

    “美!不虚此行也!”刘备由衷地赞道:“人言还不符实!大叔真是会生活之人!”

    “呵呵!见笑了!”张父摇手,眼珠儿一转又道:“不过呢,来吾这里看桃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。”

    “大叔请讲!”刘备拱而问:“备断不敢坏规矩!”

    “好,痛快!”张父大笑道:“赏花之人都自命文人,一定会留下赞美桃花的文章辞赋。不知小哥能否吟上几句?”

    其实这是张父纯粹扯淡。张父看是两个小屁孩,多少有点为难之意。

    “文章辞赋有点复杂,吾就吟上几句吧,还请大叔多多指导!”刘备在一眼扫过这灿烂美丽的桃花时,心中已闪过后世无数的名篇佳句,这下正中下怀。

    “这位哥哥,如果吟得让不满意,又该如何说?”小张飞不待父亲答话,睁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说。这小家伙还在心中计较刘备叫他小飞飞呢。

    “啊!小飞飞说得有道理!那么该怎么办呢?”刘备捉挟地对小张飞说。

    “别急,我去去就来。”小张飞一边说,一边已蹦蹦跳跳地走出了后花园。

    张父笑了笑,摇了摇头,也没说什么。可见他对小张飞很是宠爱。其实天下父母一般,孩子永远是自家的好啊!

    也正在这个时候,那个老丈已经泡好了几杯茶端了上来。在张父的招呼下,几个人边喝茶边等小张飞回来。

    “这都是啥?”刘备端茶轻啜了一小口。这妥妥的该叫汤呀!有点咸,有点甜。绝对和茶没半毛钱关系。还不如门前小河的水来得甜洌可口。

    不过张家一片盛情,又是三弟家。唉,刘备当可口可乐饮着。嗯,心情决定味道。也不是太难喝。

    茶还没饮完,就听得厅堂内脚步声,还应该不少人。这小张飞也是小心思不少呀。这不是叫人来看笑话又是什么?也真是不怕事大。

    小张飞带来了三四个人,有老有少。从装束气质上来看,都是读书人。果然,其中年老者乃是夫子,几个年少者也是书生之流。

    小张飞在来之前已经把事情说了个清楚明白。几个人来到后院,一看刘备两个小屁孩,很是太失所望。

    “张老爷,不知何人欲赞桃花呀?”年长的夫子拱手为礼而问:“老夫还准备了笔纸之类。”

    “有劳夫子了,是这位小哥也!”张父指了指刘备,又怒视小张飞,不无责备地说:“小儿真是顽劣,竞敢劳烦夫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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